校長的話


乾炒牛河

酒樓的乾炒牛河非常可口,牛肉大片嫩口,一絕;河粉完整成條,二絕;鑊氣,三絕。
外出吃東西,總是花費較多,可否自己弄出來一慰口饞?酒樓醃肉,多用梳打;梳打粉,雜貨店有售。買回來,加點水,放在切好的牛肉片中,足以令牛肉鬆軟;然而,梳打過後,牛肉失卻肉味,顧了此便失了彼。還未算,泡浸梳打的份量和時間,是技巧所在;過,則牛肉可以解體,爛碎如網,又或者,泡浸後沖洗未徹,炒起來便一鑊白沫。一難!
河粉,麵店有售;店員會周到的問,炒或放湯?但經驗告訴我,兩者無別;拿放湯的來炒,固然一鑊碎片;用炒的下鍋,最終也成剷下殘渣;問題在於,住家炒菜,必用鑊剷,鋼剷之下,怎有完軀?為了減少剷粉相碰,下鑊後盡量少動,結果,加肉加汁之後,仍然混成一團。又試試先蒸熱再炒,可減少運剷次數?不行,三數剷間,又成粉餅。於是,我想到拋鑊;酒樓的頭特別設計,師傅有力可借,單手可動;住家的,盛了一斤河粉、四兩牛肉的熱鍋,兩手合力亦無法拋動。有一次,勉強為之,一拋,不起,再拋,半份河粉掛在鑊邊,進退不得……河粉完整,又一難!
當年我家還用火水爐,與酒樓的打氣爐相比,火力大大不如。為求鑊氣,我把鑊盡量燒紅;下油,加熱,冒煙,再冒白煙,放入河粉,憧憬著上碟後的鑊香迫人……怎料一下鑊,真如酒樓廚房的光景般,鑊中生火,黃焰熊熊!一忽兒間,我怕得馬上覆上鑊蓋;又一次,在一忽兒的黃光掩映間,妹妹拿著棉被衝來,以免祝融肆虐……在驚魂甫定的砰砰心跳中,我知道,鑊氣,是難中之難!
酒樓的三絕,自有條件;今日回想,我沒有以不自量力為恥,反而欣喜,自己在條件不足下,曾經嘗試解難!
彭耀鈞 十月三十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