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長的話
六分
下班了，漆黑走廊的前方仍映著燈光，是來自教員室旁的教室的。我走過教室，一瞥間看見裡面尚有兩位男生跟老師在一起，手上拿著什麼書似的。那麼晚還不回家？好奇下我回過頭來走進教室去。
真的拿著書，這時老師正將書放在桌上疊好。「還在溫書嗎？」我問；「不是，我們在談升學出路，」老師先回應。我看看老師手上的書，彩色間雜，上面有什麼指南之類的文字，文字延伸出三兩個箭嘴。
他們是中六生，我很想知到他們剛才談了什麼。「有什麼升學的打算？」「我想讀城大……」我前方穿著藍毛衣的回答；我聽見「城大」，便忽略了他後面所說的什麼系別。「你呢？」我又問站在我右方光穿著襯衣的；「我……啊哈……科大……」我除了被「科大」二字吸引外，也被他說出「科大」前的一聲「啊哈」牽動。
我欣喜他們有志向，但也同時感到他們信心未足；我問：「如果五分是付出勞力的最高指數，你們現在付出了多少？」一位說三、四，一位說三；我追問：「那麼，餘下的一兩分用來幹什麼？」他們表示，他們擔心自己沒法催迫自己。
「你們認為，既有如此理想，現階段要付出的應該是多少分？」他們同時認為要五分，毫不猶豫，老師也因著他們說五而面帶欣慰；我說：「不，應該是六分！」說著時我感到我的兩眼也睜大了。一瞬間，他們恍然有悟；我跟他們分享了我近年邊教學邊進修的拼搏，嘮叨的說話中我尚記得我說過這樣的一句：「當你把自己推到五分的極限時，你才發現，你還可以擴展至六分……」他們聽著，偶爾點點頭，我也說著說著；教室的燈光，一剎那間顯得格外亮白！
彭耀鈞
十一月十五日